远去的雪韵
终于下雪了&hellip&hellip雪是冬天的灵魂,是大自然骄子,是苍穹赐予人类之宝。自然不可或缺。
一见雪,我就迫不及待与雪&ldquo约会&rdquo。不用打伞,踽踽独行于或街道路旁、或公园河畔、或附近郊外,痛痛快快地进行一次洁白洗礼。极目远眺,漫天燃烧着神秘的小精灵,龙城大地,素面朝天,姹紫嫣红的城廓收摄了往日的喧嚣与浪漫,一切在飘逸中安谧、纯粹。
我忍不住伸开双臂拥抱洁白的雪花,随手在花树上抓一把雪团吃上一口,哇塞&hellip&hellip凉丝丝的,隐隐的有一股像南瓜叶柄汁液的味道儿,还有点儿牙碜。我赶紧吐掉了雪,并用力吮吸舌与腮的腺体液,漱口,再吐掉。然而,我怎么也吐不掉那遥远的雪的味道&hellip&hellip
半个世纪前,对我家而言,落雪是一种近乎灾难的痛。那时苏北农村普遍是破烂的土屋,一到风雨雪天就提心吊胆!我家更不例外,尽管那个西山墙头被父亲面包&ldquo泥了又泥&rdquo反复用大树棍顶着,屋上用塑料布遮着,可一遇暴风暴雨暴雪随时可能倒塌!更糟糕的是雪要是下大下多,屋顶发霉的椽桁不堪重负,就会往下沉,有时会&ldquo咔嚓&rdquo一声,断了一两根椽,屋上的泥草与积雪俱泻而下&hellip&hellip那一年,小我两岁的妹妹因雪崩夭折!那年雪的味道有一股血腥味,给我的感觉是:那年下的雪是&ldquo红雪&rdquo!
那时候,我上小学的冬天,下雪天带午饭去学校十有八九都是爆米花、焦面、麦糁面饼或山芋干子等干粮。吃渴了,只有吃雪解渴。那时无污染,雪很干净,老人们更喜欢吃雪,说下雪就是下白面!小孩喜欢把雪视为白糖,吃在嘴里甜滋滋的。其实我们的地域是盐碱性土壤,雪入口融化,总含有淡淡的碱味儿,但我们很习惯那雪的味道,和井水的味道差不多,凉丝丝,甜津津的滋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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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时候,经常听祖父讲革命历史故事。战争年代,中国人民志愿军的生活和作战是极其艰苦。敌人对物资补给线的封锁,志愿军只能吃一口炒面,就一口雪,后来炒面吃完了,就吃树皮和草根解饿,吃雪解渴&hellip&hellip雪,滋养着志愿军的生命,更滋养着英雄的血液,并迸发出饱满的战斗热情,终于打出了军威,打出了国威!所以,志愿军战士吃雪的时候,品味的是保家卫国的责任,而不是苦,或者说,他们品味的是苦中有乐的最幸福的滋味!
那时候,家里极穷,压根买不起雨鞋,穿的鞋都是母亲偷天换日、千针万线做的布鞋,一年一双,甚至有时两年一双。一遇下雨下雪天,便立马赤脚奔,怎么也舍不得弄湿弄脏心爱的布鞋。有时大雪天,父母或长兄会背着我们小不点上、放学,父亲有时还用柳框像挑小猪那样把我们担回家&hellip&hellip父亲一边深一脚浅一脚踏着雪,一边给我们讲大庆石油工人&ldquo吃大苦,流大汗&rdquo,&ldquo大风当电扇,大雪当炒面&rdquo,&ldquo人拉肩扛&rdquo艰苦创业的精神。他们吃雪吃出&ldquo我为祖国献石油&rdquo的豪迈、骄傲的滋味!
一晃数十年,今非昔比!如今的雪,可金贵呢,每每先在朋友圈里洋洋洒洒,是那么的缠绵浪漫,那么的诗情画意。然而,远去的雪滋味,你可曾品尝过?
 
作者简介:
戚思翠,笔名田心。江苏盐城人(现客居常州)。喜文学,爱涂鸦,亦常获征文奖。 座右铭:为梦而活,活在梦中。不图名利,享受过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