故乡的老枣树

张浩

 

在我上班途径的路上，有很大的一片枣林，每逢路过，便让我想起乡下土屋门前的老枣树。说它老，是因为连祖母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栽下的，在她嫁到这座土屋时，它就立在那里。

在我的记忆中，它昂然挺立，有披葱挂绿的壮观，粗壮挺拔的树干被皴裂的树皮包裹着,树枝舒展而弯曲地伸向离地面十几米的高空，泛着青绿的椭圆形树叶，从细密的小枝条上垂下，把土屋掩映得极为幽静深邃。

每当春天来临，老枣树伸展着褐色的枝条，枝繁叶茂，枣花密密麻麻地爬满枝头，淡黄色的小花绽放在椭圆的绿叶间，似天上的繁星，水溅的浪花，清淡静美，蓬蓬簇簇，花香浓郁，蜜蜂在花丛中嘤嘤嗡嗡地喧闹，蝴蝶在花叶间翩翩起舞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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每次放学回家，总会被它浓烈的花香熏得心痒痒，禁不住深深地吸几口香气。待果实透出绿盈盈的头来，枣花就开始轻轻地飘落下来，飘飘洒洒,飘落在我的头发上，飘落在我的衣服上，真得有宋代词人苏东坡笔下&ldquo蔌蔌衣巾落枣花&rdquo的韵致。

老枣树总给人一些恩惠，夏天的时候，叶子能把大半个院子遮蔽起来，听老人们说，老枣树的树荫是有甜味儿，坐在树下会感觉到一股甜丝丝的味道。赶上雨天，雨滴落下来，枣叶就像擦亮的镜片，雨珠从叶片滚落，把地上砸出大大小小很多麻坑儿。没雨的日子，它就是一柄大伞，绿荫下，妇人缝衣纳凉，男子抽烟笑闹，老者摆棋弄经，孩童们围着它追逐嬉戏。

俗话说：&ldquo七月十五红圈儿，八月十五落竿儿。&rdquo秋天到了，老枣树就展示出&ldquo风景这边独好&rdquo的风采，枝枝丫丫上挂满了诱人馋人的大红枣儿，像灯笼，像玛瑙，圆圆的，鼓鼓的。几竿子下去，噼里啪啦地掉一地。咬一口，那叫一个甜，好像甜到了心里那叫一个脆，脆得能嚼出咔咔的响声。捧起来，细观之，有的通身红色，有的半红半绿，有的红绿相间。尽管颜色有异，但都是那样的又脆又甜，而且散发着淡淡的清香。

故乡的枣树令我记忆犹新的缘由，并不完全是品味大红枣的口福，更让我心醉的是那欢乐的气氛和祖母的那份疼爱。孩提时，常常和邻居的小边伙伴，缠着祖母到枣树下荡秋千。她总是一边笑，一边寻了绳子，领着我们来到枣树下，绳子划出一个有力的弧线，高高地向横着的树干飞去，挂在树干后，再绑上小木棍或小木板，秋千这样做成了，我们就可以自由自在地坐在上面荡飞了。开始我还有点胆怯，祖母就前后，左右伸手护着我。渐渐地，我自己可以一屈一伸悠荡起来，悠荡得很高很高。

顷刻间，我象蝴蝶似的，直飞向高而辽远的天空，无忧无虑地在天空中翱翔，享受着童年的乐趣。翠绿的叶片透过初夏的阳光，仿佛一只只晶莹透亮的眼睛，给了我太多快乐欢欣。祖母一直守护在枣树下，那神色有鼓励，又有担心，她那两只微微前伸的手，象似随时都要接住摔下来的我。那一刻，我在枣树伸出的胳膊上悠荡，不正是躺在故乡温暖的怀抱里吗？

屈指算来，已有二十余年没回故乡了。然而，我内心深处对老枣树依恋的情节却总是挥之不去。每当我想起故乡，就会想起老枣树和枣树下祖母呵护的双手，想起围绕老枣树所发生的一个个妙趣横生的故事，想起那份浓浓的乡情和亲情&hellip&hellip

 

作者简介：

张浩，铁路工人，一个诗歌爱好者。有诗歌见于《天津诗人》《天津工人报》《文学青年》《大西北诗人》《风沙诗刊》《清远日报》《吴江日报》《松江报》《兵团日报》等报刊，以及文学网络平台。

 

《巴蜀文学》出品

主编：笔墨舒卷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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