山野如歌

吴兴华

 

当最后一场雪为绵延起伏的大巴山脉披上一身银装后，牛年的春天迎面而来，明媚的第一缕春光洒向了大地。随着几声春雷在半夜里炸响，窗玻璃噼噼啪啪的敲打声中，睡梦中被惊醒的大巴山野感到一阵窃喜，牛年的第一场春雨普降，迎来了春回大地的万物复苏。

春来之声

经历一场春雨的洗礼，滋润了大巴山辽阔的土地，早春二月的春天序曲开始奏响。窗外的小区绿化带，不几天便一片明亮的绿，一株白玉兰闻春而动，枝头率先露出花苞，绽放出洁白的花朵，任凭鸟儿的亲吻，招引着窗口众多热烈的目光一棵熬过寒冬的杨柳，几经春风细雨点化，垂下手臂的枝条儿已经长出新芽，染绿了干枯的发梢，乐坏了叽叽喳喳的小鸟，让人联想到了&ldquo春风杨柳万千条&rdquo的景象绿地里的小草，闻春心动，拼命挣脱大地的束缚，纷纷探出了嫩绿的针尖。乡野山坡上，遇春怒放的樱桃树，洁白的花朵白茫茫一片片，迎来了苏醒的山鸟，在花丛里鸣啭高歌山坡草丛间夹杂着不知名的花朵，红的、黄的、颜色各异，醉美了踏春的游人干涸的山涧、溪谷，告别了冬天的寂寞，弹奏响淙淙的、叮咚的乐章。田园、山地里的一片片油菜花开金色，引来了蜜蜂，它们在歌唱、在欢笑、向大地庄严地宣布春天诱人的芬芳，让人们的心里拥有着沁人心脾的阵阵清香。春天的如约而至，一切具有生命力的万物都如期苏醒，复活起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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犁铧之声

&ldquo春种一粒粟，秋收万颗子。&rdquo勤劳的大巴山人最注重一年之计在于春，是村民们最懂得的季节。刚过完这个牛年新春，村民们就将心里惦记着的土地和犁铧的感情盘托出来。春播的时间一到，纷纷扛起生锈的犁铧，到土地的怀抱中舞蹈，去轻轻撩开庄稼增产丰收的序言。让广袤的田畴里，爆满粒粒金色的诗句当碧空如洗的蓝天下收割机来回突突地奔跑，在秋天的稻田里收获一片片耀眼的金子&hellip&hellip　

犁铧在忠实履行默默无闻的角色，耕耘是它永恒的使命。在和土地无休止的磕磕碰碰中，犁铧写就的诗行赶走了贫瘠和荒凉，犁出了父辈们一片早已向往的风景。

一把崭新的犁铧，从完好无损到消磨得面目全非，犁铧走过的是一条&ldquo生命不息，战斗不止&rdquo的路程！面对青春已逝，犁铧，可有过半句的怨言留下？

又开始春耕春种的季节，我看见春天的田埂上，乡亲们又默默扛起崭新的犁铧，牵着耕牛，走向了春天的田野。犁铧在吆喝声中前行，翻耕一道道崭新的沃土，像一首首意境优美的诗行，又像五线谱，弹奏着一曲走向春天的拼搏之歌。

花开之声

当春天的脚步越往深处走，巴山大地开始变绿，干涸的溪沟开始淙淙清流，鸟声划过天空也越来越频繁，油菜花盛开在田地和山坡上的时间不会太久。刚走来的阳春三月，无论你驻足任何一隅，巴山乡村的小道或硬化公路两边，还是站在山顶极目远眺，都能看到大片大片的樱桃花、李子花、油菜花。我最钟情于油菜花，它满眼的金灿灿，满目的黄亮亮。不知为何我在每年的三月，一旦看到那大片大片盛开的油菜花，竟觉得自己仿佛有一种超脱尘世的愉悦，那种铺满大地的黄，充满了蓬勃无限的生机，充满了青春的活力，充满了对大地的挚爱，充满了对天空的渴望和对生命的狂想，思绪在这里定格，激情在飞跃，生命在飞扬，我就和大地一起陶醉了。

多少个春天，在寻找生命之源的路上，在日常琐碎的岁月中，梦想被一点一点吞噬着，最终被折腾在生活奔波的路上。一天天，一月月，一年年，火热的激情被麻木的心灵所替代，一路走来，岁月改变着一个人是那么地无可非议，岁月把一切归于平淡是那么地天经地义。

就在刚告别不久的2020年，也是在这个油菜花开的季节，我们却宅在家里与一场疫情较量，虽不能亲吻油菜花香，却也如释重负，重新找到了生命中的春天。

如今的三月，大巴山所有的乡村满眼金灿灿，踏青的人们高兴地走出了户外，沐浴着烂漫花开，闻香听蜜蜂嗡嗡歌唱&hellip&hellip　

这个春天，乡村大地雀跃如歌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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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简介：

吴兴华，四川宣汉人，系达州市作家协会会员、宣汉县作家协会会员。作品散见《中国作家网》《封面新闻》《华西都市报》《四川散文》《唐山文学》《散文选刊》《成都商报》《西南民兵》《文学百花苑》《达州日报》《达州晚报》《达州新报》《川东文学》《大巴山诗刊》《巴人文学》《新宣汉》等报刊，获过省市县文学征文奖20余篇，作品近百万字。